苴却砚雕刻传承人罗伟先。
罗伟先苴却砚雕刻作品。陈柯 摄
罗伟先苴却砚雕刻作品。陈柯 摄
攀枝花市仁和区南山工业园区一隅,“藏”着一家专门制作苴却砚的工厂。和周围林立的现代工厂里传出的机器轰鸣声不同,走进厂里,耳边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敲击声。
这里是非遗传承人罗氏三兄弟的“造梦场”。三兄弟中的罗伟先,就是当代苴却砚的传承人。今年64岁的他从事苴却砚雕刻艺术研究、教学、创作已40余年。
5月20日,记者走进罗伟先的工作室,一把把长长短短的刻刀整齐地摆放在老式木质写字台上,窗前的小鱼缸里,养着他为了方便观察买回的一只乌龟。换上眼镜,罗伟先微皱眉头,瞬间便沉浸到属于他自己的石刻世界中。
记忆:
子承父业,和苴却砚偶然结缘
罗伟先个头不高,头发灰白,背有些微驼,“长时间雕刻,颈椎腰椎逐渐出了问题。”尽管闲聊时语气有些疲惫,但说起苴却砚,罗伟先还是来了精神,“是父亲罗敬如带着我和两个哥哥入行的。”一方方砚台,是罗伟先父亲罗敬如倾注了半生心血的心肝宝贝,也是三兄弟与父亲的独特联结。
不同于久负盛名的端砚、歙砚等传统名砚,苴却砚历史悠久却失传多年。相传唐朝时便有苴却砚,在宋、清两代更是声名鹊起。而后因手艺人作古,加上古时交通不便,苴却砚从此销声匿迹。
一次偶遇,让罗敬如与苴却砚结缘。1952年,在会理师范学校担任美术教师的罗敬如,在会理县(今会理市)南街遇到两方石砚,一方为素砚,另一方雕刻着双龙戏珠的图案。罗伟先说:“父亲本就对石雕感兴趣,立刻被砚台吸引,几乎没有讨价还价,就把它们买回家。”此后的30多年里,罗敬如一直试图找到相似石料,却始终未果。1984年,罗敬如被聘为攀枝花市工艺美术公司顾问后,终于与苴却石相遇。
“有人说这种砚石名叫苴却石,产地就在攀枝花仁和区大龙潭乡。”罗伟先回忆,那时每天跟着父亲和父亲的学生,跑数十公里到砚石产地察勘采样。最终,检测报告确认,这种藏在深山里的石头就是苴却石。
寻得梦寐以求的石料,罗敬如立刻着手雕刻,并指导罗伟先和他人合作制出了自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方新品苴却砚,取名为《神龙戏珠》。1987年,新品苴却砚开始规模性雕刻,精雕细琢的一批作品接连展出,引发业界关注,其中一方《百鸟争春砚》在1990年被外商以1.5万美元购走。
1999年,罗敬如病故两年后,罗伟先和两位哥哥一起创立四川省攀枝花市罗氏兄弟石艺研究所,致力于石雕艺术创作。2016年11月,“罗氏三兄弟”被推举为“大国非遗工匠宣传大使”,他们的许多作品被中国苴却砚博物馆珍藏。
技艺:
潜心雕刻,与惊喜不期而遇
尽管如今石砚的使用价值已不太高,但作为传统文化的载体,其文化价值却日益凸显。石巧技绝,观赏性高,正是苴却砚的一大特点。
苴却石产于金沙江沿岸的悬崖峭壁之中,石质坚润细腻,紫黑沉凝,尤以其丰富的膘、眼、线、纹等众多石色称雄砚界,被称为“中国彩砚”。而石品之中,石眼最为绝妙。“所谓‘石眼’就是天然生长在砚石中,如同鸟兽眼睛的‘石核’。”罗伟先解释,业界流传一方砚台有七个石眼为珍品,有八个以上者就谓之“稀世砚宝”,但苴却石的石眼又大又多,最多的有上百个。
罗家父子都讲究因材施艺,“从构想开始,就尽量做到‘新’和‘异’,要新得独一无二,不模仿不盲从。”可是丰富的石色,增加了雕刻难度。“每一方砚台雕刻都是一次创新,因为不知道下一刀会遇到什么惊喜。”罗伟先回忆,一次在制作名为《大漠旭日》的作品时,刻刀间渐渐出现绿色的石膘,他思考许久改变原有思路,决定顺势雕出片片绿色植物,与天然形成的凹凸纹理相呼应,呈现出风吹沙浪见绿洲的景色。因此,罗伟先把苴却砚雕刻称为“剥开美的过程”。
有行家说,不看署名,便能认出罗氏作品。在雕刻技法上,他们的作品以深浮雕和圆雕为主,兼作浅浮雕、镂空雕、线雕等,作品既纯朴和谐,又文气雅然,还讲求虚实叠让。
在罗伟先看来,因为雕刻者的思想和体验到的生活情趣不同,苴却砚每方皆为“孤品”。“对美的理解,对发现的激动,对细节的观察,对灵感的捕捉和对生活的感知,都决定着一个人能否成为制砚家,能否有后劲走得更远。”多年的雕刻经验,也塑造了罗伟先沉静的性格,“从一块石到一方砚,方寸之间见功夫,历经时间的沉淀与打磨,既是砚石的磨炼,也是心性的修炼。”
如今,罗伟先和兄长还在带徒,他对苴却砚的愿景是:“希望苴却砚能够平平稳稳地发展,一直走下去。”
非遗传承达人
罗伟先
罗伟先,苴却砚雕刻技艺传承人。自幼随父学艺,从事苴却砚雕刻40余年,获得四川省工艺美术大师、国家级制砚大师等称号。2016年,“罗氏三兄弟”被推举为“大国非遗工匠宣传大使”,他们的许多作品被中国苴却砚博物馆珍藏。(陈姝妤 四川日报全媒体记者 唐子晴 本版图片除署名外均由受访者提供)
编辑:杨均
四川省精神文明建设委员会办公室
京icp备10031449号-2
"));
官方微信
官方微博